浸在大學的時光

    大學的時光，宛如浸在水里的世界，柔軟地如水藻般，搖曳多姿，除了無所謂的魚的眼淚，還有慢條斯理卻不失瘋狂的戀情在蔓延成一簇一簇珊瑚礁的諾言，布滿了整個大學里的角落，那是一個比較放肆的青春，那是一個比較張揚的時代，若干年若干月過去，就算是成為一堆堆化石，印在時光深處的還有那琥珀的明麗多姿，在訴說種種情懷。

    我倒是認為，我是這水世界里的浮萍，這片海，有山澗溪流的叮嚀，有他鄉小河的暖流，我一路高歌行行走走，從發芽抽枝到浮萍成形，完成了一個個的飛躍和嬗變，到如今，已是選擇從這片海漂到另一片海的時候。人，總是會在恰當的時候在恰當的地點以恰當的方式，選擇了生活的遷徙，選擇了生命的另外一種表達方式。而此刻的我就要以這樣的恰當，在人潮人往的大學里，揩走我心歸去的意境。

    我總愛觀禮于水的性情和人的性情，不經意間，來到你的窗前，看到了一株水生的植物，叫不出名，更叫不出你的名，但是因含水而能含韻，我竟然能猜養水植物的人能因水而嬉而怒。透明的玻璃那是你透明的心，在水的世界會一望到底，曾言“望穿秋水”的莊子，大概也是從這里得到了靈感而發的感嘆吧。所以說，大學里是水的世界，人很純也很美。水能夠盛得下人世間真善美的事物，包括我是一個浮萍的記憶。

    二、前步是韶華，后步是記憶

    《僧只律》里記：一剎那為一念，二十念為一瞬，二十瞬為一彈指，二十彈指為一羅預，二十羅預為一須臾，一日一夜有三十須臾。三十萬幾的須臾便成就了現在，即，將來再有百萬千萬的須臾，卻，落在這歷經不知多少億須臾的世間，也便如，微塵里的纖纖一埃。終，也不過爾爾。

    我這個世間的纖纖一塵埃，在須臾的現在，真的是想說說在花落知多少的過去，可是，很多人說講：“過去了的是一朵云，飄忽起多少往事，也是在別處的天空里下起雨，也不知雨大雨小。”

    而我說：“過去了的是一朵云，那是青春歲月的凝固，那是一個情結的提升，飄忽了多少往事，是關于我們的韶華在怎樣的天空下打發，是關于我們的韶華閑雜了太多的空虛和幻想吧，只要讓記憶從后步跟上，這朵云就會是在我們能見能悟的天空里下起雨，能夠打濕青衫，也能夠打濕淚花，而不管雨大雨小”

    韶華是人生中美妙且扣人的弦，奏起了大學里的五音符和某某的斷章，當琴弦從你離別聲音顫抖中如歌如泣地響起，不必響徹云霄，不必抵達極地，記憶也就難以逃脫，大學生活乃至某個細節如撲天蓋地如洶涌如潮般，直徑地沖擊了心臟，直奔大學里的每一個主題似的紀念。前步帶走了韶華，后步緊貼著記憶。一瞬間，變成永恒。

    三、散落的碎片，是我的相思處

    繁星點點，那是上帝散落的金玉良言，還是人類不相信上帝的錚錚誓言呢？！我不得而知，只知：大學是人類文明散落的金玉良言，而我的大學生活就是由散落在文明里的碎片組成，盡管是碎片，但是讓我重溫又重溫，今天可能是我的遺拾處，明天卻是我的相思處。

     如果哪一天，散落的碎片能夠拼成一幅較為完整的圖畫，那么這要功歸于大學里對我的熏陶和培養，如果哪一天，散落的碎片不能拼成一幅較為完美的圖畫，那么我只能以文明的碎片去領取痛苦的碎片，選擇一塊疆地，垂垂地老去。文明與文化的傳揚是需要國家的教育和個人的努力。

    山與水相連，水與山相依。我的校園有山有水，當我還存在童趣的時候，相信在大學里俯拾到的碎片正如牛頓所言——只是在海邊揀拾貝殼，其實，我一直自信自己的校園里有足夠多的貝殼，不過不是散落在海邊，而是在一個叫孔目湖邊上圖書館里，并且，還要向人解釋說這是孔子的孔，目光的目。

    關于此，還有種種版本的表述，我還記得圖書館里有一個喜歡跋涉于案頭山水的自己，還大言不慚地說自己是一個案頭山水者。或許，真是校園里的山水給了我不少的靈感，山，總是遮不去眺望的眼，畢竟東流去。水，總是訴說似水流年，畢竟景不同。

    山、水、孔目湖、孔目湖邊上的圖書館、也許還有未曾提及的風花雪月，都是一個個碎片，散落校園，情系天涯。

    四、單車上的夜空，漫長而溫暖

    大學，值得驕傲值得一說的就是單車上的夜空，漫長而溫暖，漫長得足以忘卻時光的存在，溫暖地足以融化南北極的冰川。

    由于校園比較大，經常以車代步節約時間，事實上，我更喜歡步行，尤其是帶著虔誠之心，從物質生活的空間步行到精神生活的空間。然而，讀大學期間，這對我來說步行于校園算中一件挺浪漫的事，一旦浪漫了，可操作性就降低了。因此，不管白晝還是黑夜，自己就這樣毫無委屈地嫁給了單車，或說就這樣毫無保留地娶了單車。

    不過，懷念起單車上的夜空，就鏈接到一幅永遠不能抹殺的圖：豆黃的路燈，稀疏得不能再稀疏了的行人，如果有了月光，還有被自己腳下踩著的人影，親和的是那個嘰嘰的單車聲和載在單車上勻稱的呼吸聲，一步一步地踏著前行，異常地安靜，如果只是星光，我前面放書籍的籃子就沒有了影子，但是我分明還是感覺浮在書籍上還有一個幻化了的影像，那是個魅影嗎？有時想想，人需要通過某種救贖來解放心靈，那是一場書籍對人的革命，人一旦被文明救贖了，也就沒有了魅影，而我在夜空下校園里的路徑中騎走，是不是一個救贖的過程？是不是一個解放心靈的過程？深刻而不寒冷，漫長而不厭倦，一系列的遐想，陪我度過了一次次地單車上的夜空。而夜空下，只有我，和我的思想。

    五、窗邊的嘰喁，床邊的臥聊

    不管是有風有雨也有睛還是無風無雨也無睛的日子，柳樹探尋的窗邊，幾人幾書成幾影，走入書中又從書中起出來，我們是借著春秋話秋冬，我們是坐在南北說東西，我們是憶苦思甜侃時尚，我們是汗流浹背吹寒流，我們是新新人類聊星星（天上的星星，地上的明星）······

    聊不夠，床邊繼續與室友一起海侃神聊，燈熄人靜，側身臥于枕邊，洗盡耳鼓，家事國家天下事，真是事事關心，興致闌珊，還說一說密事，尤其是“特級機密”之事，正所謂“閨中好友”就是如此培養起來的。

    幾分溫馨，幾分陶醉，孰人知，孰人不知！

    六、大學殿堂的回音，是我深沉的回眸

    當文明的殿宇傳來回音，當自己的大學殿堂傳來回音，再遠行的鷹隼和鯤鵬，都會以飽含深沉的感恩與感動去回眸，回眸一段歲月，回眸人世的變遷，回眸那浮萍、那碎片、那單車馱著的夜空、那窗邊枕邊的記憶······

    大學階段結束，依然需要遠行，一切結束又重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