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戲，戲如人生——淺析電影《梅蘭芳》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梅蘭芳》單從這個名字上來看，我們便可知這部影片是如《史記》般的人物傳記，并且在這里陳凱歌充分顯示了自己的敘事智慧，他不僅對影片中加入了自己的風格及理解，還充分且真實的展示了影片中人物戲劇般的人生，并且使它舒緩的展開。

    清末民初的詩人易順鼎曾在送梅蘭芳的《萬古愁曲》中寫道：“男子皆欲娶蘭芳為妻，女子皆欲嫁蘭芳為婦。本來尤物能移人，何止寰中嘆稀有。”

    影片的結構大致分為三部分：師徒、情人、對峙。故事以畹華（梅蘭芳的字）在夜里偷讀一封大伯寫的信開始。——那是一個“紙枷鎖”的故事：太后大壽，全宮著紅裝，唯大伯因舅母過世，身上不敢見紅，從而被太監鞭打，并戴上一副薄薄的紙枷鎖，破損的話就性命不保。在那個歲月里，大伯自知戲子是“下九流”，由此力勸梅蘭芳離開梨園行。但影片后部分也透露出信的另外內容 那就是：“或許你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那就勇敢走下去吧”。或許梅蘭芳從那時起，梅蘭芳就成為了一個有使命的人。

    《梅蘭芳》電影中，漂亮的段落是第一部分年輕的梅蘭芳和爺爺十三燕斗戲的篇章。在這部分里，梅蘭芳是一個對傳統的超越與反叛者，但孰是孰非難下結論，即使影片中的梅蘭芳被賦予了創新的魅力，但影片直接給觀眾的觀賞效果，似乎就是梅蘭芳通過自己的推陳出新葬送掉了他的“爺爺”輩的傳統的生存之路。十三燕在影片中雖是梅蘭芳的爺爺，但實際上更是老一輩京劇藝人的集合化身，是他提拔梅蘭芳，暗暗默許讓梅蘭芳在梅黨領袖邱如白的攛掇下加身段，然后又死死堅持老一輩的做派和尊嚴，定不改戲，終導致祖孫打擂。這場戲的結局自然是梅蘭芳揚名立萬，開啟了他的時代，但是在道德批判的范疇里，我們都無法撇清梅蘭芳身上的踩著別人上，過河拆橋的干系。

    電影的第二部分是梅蘭芳與孟小冬美麗的邂逅和婚外情，然而在這部電影中并沒有梅蘭芳腳踏兩條船的尷尬，而是成就了梅蘭芳踢開傳統、大膽追求感情的叛逆者的形象，在梨園行內，在一個曾經不允許女人上臺的圈子里，孟小冬是新時代的產物，就是這新時代的力量后成就了，梅蘭芳是王，孟小冬是后的局面，但是這新時代的力量終究不夠成熟，終還是導致了梅蘭芳和孟小冬之間勞燕分飛的慨嘆，一個“得不到的才是美好的”寓言。

    影片的第三段對峙中充斥了第五代導演慣用的策略。就是用梅蘭芳蓄胡明志、智斗鬼子，把他推向了一個近似民族英雄的高臺。

    今日的京劇是從梅蘭芳那一代才真正的完善起來、定型起來的，然而在梅蘭芳戲劇化的一生中，在那個風云亂世的時代他所窮畢生之力致力于的戲曲事業在他的手上也從此輝煌起來，他的一生所處梨園行的一輩子，正如其所演繹的戲曲般曲折離奇。

    在歷史的而宏達書寫里，京劇這一傳承民族傳統的藝術，在這個喧囂的時代里正承受著刻骨的寂寞，而《梅蘭芳》這部電影，就在此時，使我輩警醒，保持清醒的頭腦，勇敢前行，使京劇在現世存留了些許的希望。

撰稿人：張悅